进补不等于养生

首先,从理论上说补药不等于养生。罗国纲谓:“补者,济其虚也。”(见《罗氏会约医镜·论补》)反过来说,即“不虚无补”。所有药物,加之于一个不需要补的正常人身上,就会把正常人的平衡搞乱。此进补不等于养生保健之一也。

哪些药物是补药,到今天还没有人敢定论。诚如何梦瑶的《医确·补泻论》中谓:“泻此补彼(原注:如泻火即补水),补此泻彼(原注:如补火即驱寒),故泻即补也”。程杏轩也谓:“夫病有宜补,以泻之之道补之;病有宜泻,以补之之道泻之。”(见《医述·药略》)更耐人寻味者是钱一桂,他在《医略·人参大黄并用》篇中,把补与攻两个截然不同各走极端的人参与大黄鼓吹共用,以致把补与泻的分界线也取消了。而且中医更有一句名言,是“六腑以通为补”,那么大黄、芒硝不也可言正名顺地被称为补药了吗。此进补不等于保健养生之二也。

吴达在他的《医学求是·膏粱黎藿病体不同论》中痛陈“膏梁之体”进补有害而无益。所谓膏梁之体,是指平时养尊处优,荣养充沛,身无真病的人。这批人若吃补药,不类于睁了眼睛吃砒霜吗?此进补不等于保健养生之三也。

莫枚士《研经言·用药论二》说:“凡药能逐邪者,皆能伤正;能补虚者,皆能留邪……于此知无药之不偏矣……何必朋参芪而仇硝黄哉。”王肯堂说得更使人毛发耸然,谓:“近世用人参者,往往反有杀人之害。”(见《肯堂医论·灵芝要览》)此进补不等于保健养生之四也。

在理论方面证实了进补与保健养生不是一回事后,还可引用《蠢子医·补益不可泥》的歌诀作为结束语。歌为:“世人皆说补益好,岂知补益不当殊难了……人身原是小天地,日月为神江河道,胸隔喜顺利,肠胃喜通调,日食三合米,胜似参芪一大包。……试看今之呆公子,恒列八珍以自高。此皆善于补益者,好似螳螂抱树梢。”

其次,以事实证明补药不等于养生。

长寿者,多居深山老林,他或她都是粗茶淡饭,谁有条件进补。反过来看自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到清代短命的天子倒不少。

只要你动一动脑筋即可知补药不能养生。凡衣服残破者,要修补;短者,要补长;洞穿者,要缝补。而对不残、不短、不破、不洞穿的衣服,你还需要补吗?从来没见过谁把新衣服打上补丁。即使你的确虚,但虚有阳虚、阴虚、气虚、血虚、气血双虚、津枯、脾虚、肾虚、肾阳虚、肾阴虚、胃阳虚、胃阴虚、卫气虚、心气虚等。对这里的每一种虚证,都有针对性的补方补药。如若阳虚者服补阴药,非徒一无效益,有时反有副作用。反过来说,每一种补方补药,都有它的适应证,不可能治疗所有虚证,犹如一身衣服,不可能春夏秋冬都适宜。进一步说,平时进惯了补,一旦你正气一衰,在真正需要补的时候,则因长期补药,早已产生耐受性(尽管中药不谈抗药性),只能坐视无策可施。故而中医有一语格言,是“少年进补,老来吃苦”。

笔者曾写过这样一首“补药歌”,谓:“吃饭细嚼,穿衣少着,睡要吸着,烟酒抛却,心弗焦灼,跑走跳跃,都是补药。”深深醉心于补药的女士们、先生们,还是进进这种补药,有百利而无一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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