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而立 三十回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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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模仿三十

二十究竟能否而立?就我认为,这个世界的工作,都是些标准动作,在社会分工的不断细化中,有如《摩登时代》卓别林的诙谐演示,每个人终其一生,做过的动作极其有限。二十岁,要模仿三十岁,甚至四十岁的动作,并非难事。

二十岁,还未觉生命的重量,有一种可爱的猖狂,凭着敏捷聪颖,还能举一反三,做出一些成人标准动作以外的动作,就此以奇才自居。

孩子没有看见的,是成人平平淡淡一招之后,那种浑然,厚重,从容,淡定,还有那极易临摹的一招之外,宜攻宜守的后招变化。好比郭靖虽然只那几招,多年来也练得拙了,却能胜过许多花拳绣腿。动作只是形,真正值得流传后世的,是形之内的质感,岁月的历练,内心的洗礼,反思后的沉着。技巧与智慧间差别甚大。

成熟的转弯,总是从繁复到简单,从晦涩到明朗。中国画者之晚年,笔触简约而空灵。西洋画者之晚年,画风明朗而宁静,很多大师竟有着孩童的拙稚起来。从孩子,到老人,再到孩子,一个圆圈,一趟生命。孩童化的招数,看上去应该更容易临摹,又有哪位儿童画家,能画出莫耐的睡莲,和毕加索的向日葵?

擅写者,一年几本书,写手乎?作家乎?我喜欢以前对于作家的定位,一个作家,怀抱时代的使命感,更是一个思想家,哲学家,而不是电脑打字飞快,以炮制文字为目的的写手。

二十而立不难,难的是让岁月继续沉淀出一个自己。糟糕的是,很多人在二十而立的时候,就不认得自己了,三十岁的时候,站也站不住了。

二十岁的时候认识自己,要在三十岁继续还记得自己,事实上,也很难。

二十岁的时候,坐在校园后门夜晚的大排档前,喝啤酒,谈人生,讨论我是谁,生命的意义是什么,最讨厌肠肥脑满的粗蠢商人。三十岁时,很多人已经变成了当初自己最憎恨的那个人,只关心生计利益,皮带勉强扣在最外面那个洞。

二十岁的时候,我常常混在一个摇滚乐队开的酒吧里。那个时候,正是上海的地下摇滚乐队的全盛时期,无数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,用音乐造梦。三十岁,我还常常回到那个酒吧去坐坐,物是人非,当初乐队里的人,有的去做了成功的商人,有的去做了高尚写字楼的白领。很多事情,当初我们都是如此真心,后来却象变做了一个玩笑,青年时代的梦呓而已。

一年前,在上海西区,发现另一个地下摇滚乐队开的酒吧,老板是那个时代的旧人,还能说出我当时混迹的那个酒吧中,乐队成员的名字。当坐在吧台昏暗的灯光下,听到他力量充沛的歌声,是当年熟悉的旋律。刹那间,一种热,从我内心深处滚滚而出,舞台上的乐队,已面目模糊。

如果我们忘记了二十岁时的梦想,违背了二十岁时的诺言,成人世界那些简单的动作,不过一个无奈的手势。

十九岁的时候,我对自己有一个诺言,十年时间,去看世界,然后回来书桌前,静心写字,这是我心灵中的花园。我们可以忘记很多东西,唯独不能忘记对自己的承诺,二十而立,从这个角度而言,人人都有过。

三十之于二十,不应是一种背叛,更应是一种领悟。

生活多美好

二十岁的时候,应该是有很多迷惑的,拼命听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交响曲和德彪西,努力理解,不知所以。三十岁的时候,听到《一江水》朴质的旋律后,那一句“我们大家来赞美,生活多么美”,忽然体会音乐之美,就流淌于生活的韵律中。

二十岁的时候,对很多说法不以为然。说什么要毕业以后,才能写得好校园,要离婚之后,才能写得好婚姻。于是反驳问,是否要死亡以后,才能写得好生存?三十岁的时候,回头想想,生命本身如梦如幻,也许真的是死去了,才是真正的醒来。

这个宽容的年代,是个二十而立的时代,同时也宽容着肯德基爷爷式的大器晚成。三十岁的美女林志玲,今年忽然大红大紫,在一个女人人老珠黄的年纪,占了首席名模的位置。与某些年少发迹的美女相比,她的脾气极好,被攻击谩骂,也只轻飘飘自嘲几句。可能在那个以美色论英雄的娱乐圈中,三十岁,能让一个靠脸蛋吃饭的女人,领悟到了对岁月的谦卑。这也算是不惑的一种吧。

一个“急吼吼”的年代

昨天,寝室的的姐妹突然郑重其事地说:我要开始学习化妆了。这个假小子浪子回头的起因,竟是看见一份时尚杂志上美艳的模特。“啊!我跟封面上性感的女人竟然是同岁!都是二十四岁,为什么我会如此不堪?!”其实十四岁就星光四射的小人儿们,比比皆是,刺激着“老朽”的我们。猫在校园去图书馆做笔记的我们,仿佛突然间发觉身边好多弟弟妹妹已经脱颖而出,笑傲江湖了。而我们竟然还在抱守着孔夫子的谆谆教导,耐心地等待“三十而立,四十不惑”。江湖上,早已经“二十而立”。

生在一个“急吼吼”的年代,现在的孩子们出名也急吼吼,张爱玲那句“出名要趁早”是每个人的箴言,于是,遍地“张爱玲”。日本有杰尼斯事务所专门培养少年艺人,旗下的泷泽秀明17岁就担纲《魔女的条件》;电视上也总有那么多的小毛头们,浓妆艳抹地扭胯摆臀跳着“拉丁舞”。更有一大批少年写手,吸引着各方眼光:从韩寒的《三重门》到蒋方舟的《正在发育》,从高中生到小学没毕业。他们一批批昂首阔步进军市场,从不回避成名的渴望;他们肆意放纵,语出惊人:“我找男朋友,要富贵如比哥(比尔·盖茨),潇洒如马哥(周润发),浪漫如李哥(李奥纳多),健壮如伟哥(这个我就不解释了)。”“盖文章,经国之大业,不朽之盛事”在这个时代不再适用。

他们已经成为了一种现象,少年作家春树2月2号登上了《时代》周刊亚洲版的封面,与韩寒等四人共同被视为中国80后的代表,并与美国60年代“垮掉的一代”相提并论,美国人用Th eNew Radicals (新激进分子)来概括他们。80后作家们已经不是看着《聪明的一休》长大的了,他们个个伶牙俐齿,对于父辈在孩童时代的“木讷”颇为不屑。少女作家蒋方舟说,“我5岁的时候已经不看童话了。对于成人的书,《百年孤独》看得懂,但卡夫卡就不懂了。我觉得自己像12岁的,又像30岁的。写东西的时候还像12岁,但我的见识已经达到30岁了。”是啊,这个世界太多的美好,如果能够早早出名,就可以早早享受。人生苦短,聪明人就应该35岁退休,然后再把“急吼吼”的步伐放慢,去周游世界,去品味生活。既然没有希腊战争,就不必写出《唐璜》。

先立名后历练

第二届文学新人颁奖典礼上,一等奖获得者孙未带着她的作品《回来》回到了久违的文坛,兑现了她十几年前的承诺。

19岁,孙未已是最年轻的作协会员,但是她觉得,如此年龄的她也应该有一段时间,让自己去这个纷繁的世界闯荡一番,感受一番。

出名要趁早,爱玲JJ在几十年前就给青葱少年透露了成名箴言。想当年她也是以妙龄才女的身份如彗星般降落在上海文坛,引发的“张爱玲”热至今未退。放眼望去,如今文坛上少年才子层出不穷,韩寒、郭敬明、春树,都在20岁前后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,而与此同时,也有不少年轻英俊在事业有成同时也娶妻生子,把古人所谓的“三十而立”整整提前了一个十年。

古人云少年得志是人生一大悲哀,因为过早登上人生巅峰,待到江郎才尽时就很难面对此刻的郁郁不得志,巨大的心理落差可能使他们从此沉默一生。古有仲永的例子,仲永三岁能背唐诗、七岁善作骈文,到了十几岁,却流于垄亩田间平庸得毫无棱角的农家少年;现有《小鬼当家》的麦考利克金,他8岁出道,10岁以《小鬼当家》迅速蹿红,如今不过短短22岁,就已经历过和父母对簿公堂、嗑药、结婚、离婚、演艺事业一落千丈的种种不堪。这样的人生历程可能都不是当初所能预见,会从万人仰慕的正面人物一下沦落成为反面教材。所以,二十而立的才俊们,应当给自己敲一下警钟。

目前这些少年才子、少年英俊的今后生活轨迹尚未可知。毕竟,如此早成家立业并不代表他们真正从思想上立起来,他们要面对的不但是个人生活上的重压,还有身在媒体强闪光灯关注下的莫大压力。这些压力包装着眩目光环和众人追捧的表象下,并不那么容易判断,声色犬马的名利场并不能够使花蕾绽放出更娇艳的花朵,反而有可能迷失方向,过早结束人生的精彩。

三十回头是一种顿悟,不是所有处在风尖浪头的人都能给自己一个十年的历练期,在所经历的每个领域都做到最好;然后毅然决然放弃自己曾经取得的一切,三十岁起重头再来,为自己所热爱的事业而打拼。这需要有一点挑战自己的勇气,也需要有甘于沉默,放弃名利羁绊的平和心境。

人生若白驹过隙,短短十年弹指间过,这十年的花样年华能换来一个新的起点,也是非常值 #p#副标题#e#得。毕竟想到达明天,就要在今天启程,这十年磨一剑的里程,能赢得的不仅仅是少年成名的美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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